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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無心之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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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急忙出門一邊通知歐麗莎不要來了,一邊趕回租房。那個時候夏露並沒有執意要去墮胎,因為她不知道傑叔叔要離開天馬,當然她也不知道我和歐麗莎之間的關系。她正在我的租房裏休息。也是像被打了麻醉劑一樣睡得安詳又甜蜜。不知道前後做的夢是否一樣,又是什麽美夢。

夏露的臉型是典型的瓜子臉,眉清目秀,甚是好看。她的胸很大,她的腰身也很粗,以前我以為她是胖子。現在才知道她懷孕了,小腹微隆。看起來好像是發胖。

實際上她的身材很好。比起歐麗莎更粉嫩。出門前,我忍不住親了親夏露熟睡的臉龐。我要出門幫歐麗莎搭建舞臺。

親了之後,我內心又湧動一陣漣漪。不知道是沖動還是愧疚。

那天下午我非常地忙,忙著幫歐麗莎搭舞臺。

我一直像賊偷了歐麗莎的東西一樣,覺得對不起她。平時手不提四兩、游手好閑的我,特別賣力地幫歐麗莎搭舞臺。

葉家萬、周玉軍、劉八穩他們都在,喜招弟正在指揮神小熊去20棟一樓的店鋪裏拉電線。

周玉軍和我擡著一張桌子,問我:“明天你上去站臺嗎?”

我笑著說:“憑什麽呀?七月詩社前社長的身份嗎?”

周玉軍說:“男朋友啊。”

我心裏一顫,苦笑著說:“隱身男友啊,內衣原則啊。懂不懂?”

周玉軍說:“太坑爹了。聯合創辦人總可以了吧。”

我心想換作以前,我可以找到一萬個理由來爭取和歐麗莎站在一起享受榮譽,現在我必須找一個理由來搪塞,因為我已經沒有資格和她一起享受快樂了。

我說:“這也太勉強了吧。”

周玉軍說:“小攤的簡介上有沒有提到你的名字?”

“這跟我沒什麽關系啦,”我說。

周玉軍狠狠地把桌子扔在地上,他都忘記喊我一起放手。桌子落地震得我手生痛。

周玉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,寒風中,可以看見他的頭發在冒煙。他說:“這不公平吧。”

我瞪了他一眼:“消停點好不好?老虎鉗在哪裏?”

周玉軍說:“沒有啊。要去買。”

我說:“我家裏,我去拿。我們是在做公益,不要浪費嘛。”

我開車回租房。八字墻派出所門口是個紅綠燈,也是一片上萬平方的空曠地,這裏就是河西三大夜宵市場之一。這會兒攤主們已經開始擺攤了,人來車往,把個紅綠燈堵得只有來去兩個車道,車流緩慢。

我調轉車頭,切入後湖路。這條沿著後湖、芒果酒店、七天酒店一路下去,可以到我的租房小區。因為有岔路,走的人比較少。

果然人煙稀少。我提速快行,快到芒果酒店後面,突然從巷子裏沖出一條藍色人影,戳在馬路中間。

我踩住剎車,車子打橫,停在馬路中間。我定睛一看,果然是藍色女。

她雙手插在兜裏,衣襟打開,胸前腹部已經是一片黝黑。只是兩堆雙峰沒怎麽變形,還是那麽大,釘在胸口上。

她戴著墨鏡,臉色還沒有變黑,肉色又透著死氣。她緩緩地向我走來。

我這會兒盼望有人經過,我往後看了看,後面的夜宵市場人聲鼎沸,離我不遠。我松開剎車,調轉車頭就往回開。

藍色女立即加速追趕,可是芒果酒店裏夜宵市場不過百把米。她還在加速,我就已經鉆進市場了。

我乖乖地跟著車流慢慢通過紅綠燈,從倒後鏡裏看見藍色女遠遠地站在那裏,衣服扣得很好,身材也很好。

我不由一笑,開車回到租房,躡手躡腳地開了門。夏露沒有醒來。這幾天怪累的。

我把手裏鑰匙和手機放在桌上。

走進裏屋去找老虎鉗。

正在東翻西找。外面傳來夏露的喊聲:“陳雨果,電話!”

我手裏正抱著一個抽屜在翻老虎鉗,我問夏露:“誰呀?”

夏露說:“歐麗莎!”

我放下抽屜就往外面跑。

夏露說:“我幫你接了。——餵,歐大社長,你好。——我啊?我是夏露啊。”

我趕到床邊的時候,夏露已經和歐麗莎聊開了。

我不免有些緊張,這下子壞了,該怎麽跟歐麗莎解釋夏露在我家裏的事呢?

就說剛才在路上遇到的,本來打算去無人小攤那裏幫忙的,就先上了我的車跟我回家拿老虎鉗,準備過會兒一起去無人小攤那邊。

對。就這麽說。

打定主意了,我恢覆了神情,任由她們倆聊吧。我回去找老虎鉗。

等我找到老虎鉗回來,夏露已經掛掉了電話,坐在那裏悶不吭聲。我走過去抱著她的肩膀,看著她的眼睛,柔聲問她:“怎麽啦?要不要一起幫歐麗莎弄無人小攤?”

夏露沒有回答卻問我:“你和傑叔叔見面了?”

我吃了一驚,但是馬上就明白她看了我手機的通話記錄。

我點點頭,說:“沒什麽,上午找我聊聊。他要去廣東一段時間。”

夏露點點頭說:“沒錯,他終於把我拋棄了。”

我連忙哄她:“你還有我啊。”

夏露說:“他跟你說什麽啦?”

我說:“沒什麽啊,就是說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。”

夏露問:“說到哪裏了?”

我想了想,說:“你在銀都酒吧做部長。他看到你牌號了。”

夏露說:“你想知道後面的故事嗎?”

這事跟我沒什麽關系。我就說:“要不改天吧,歐麗莎那邊忙著呢。”

夏露說:“我和他的第一次——”

她不顧我的反對,就自顧自講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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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我19歲,身材很惹火,尤其是一對惹事的大胸,把衣服擠得緊緊的,好象隨時都會彈跳出來似的。

傑叔叔當時以為我也出櫃。我笑了笑,跟他說:“先生,我不外出的。要不我幫你換個?”

他摸了摸掛在我胸前的胸牌,笑著說:“我知道啊。我是問你多少號。”

我推開他的手,說:“先生,我叫夏露。”

傑叔叔哦了一聲,說:“你先忙吧,我待會兒找你。”

阿運的眼珠子一直在酒吧裏亂轉。這幾分鐘的巔峰時刻,他全然沒有註意。

傑叔叔嘆了一口氣,拿起一個酒杯,把下面的墊碟抽了出來,然後翻過來罩在酒杯上,把酒杯推到阿運的面前。再從阿運身上掏出一個打火機,豎立在碟底上。

阿運很奇怪看著傑叔叔,伸手想奪回打火機。

傑叔叔左手把他的手打了回去,右手豎起食指噓了一下,要他按兵不動,可以東張西望,也可以優雅喝酒。

我轉過來想問他們需要點什麽,看見那套酒杯,我大吃一驚,吃吃地笑。

我看了傑叔叔一眼。他趕忙起身拉住我,把我拖進衛生間,用嘴唇堵住了我的嘴。他是個色鬼,揩油。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。我沒有反應。傑叔叔的手慢慢用力。我依然沒有反應。傑叔叔伸出五指蓋在我左邊的臀片上。我的臀部不太大,所以傑叔叔的大手幾乎蓋住了我大半個臀片。他的手掌慢慢的用力,我感覺到了壓力。

“先生,別這樣嘛”我輕輕的說。傑叔叔卻又興奮又害怕,用顫抖的手隔著裙子繼續摸。

突然我的耳機響了:“夏露姐,夏露姐!”傑叔叔還不肯放開我。

這時耳機又響了:“夏露姐,夏露姐!”

我推開了他,邊整理衣服邊說:“什麽事?”

耳機裏說:“‘十八招’要出臺了。”

我幫他拉正領帶,說:“好,我馬上來。”

傑叔叔這才說:“你是部長?”我笑了笑。

我們出來之後,原來傑叔叔坐的座位出現了一個頗有姿色的少婦。

我和傑叔叔對視了一眼。我吃吃地笑著說:“你朋友有客戶了。”

他笑了笑:“保持了二十八年的處男,終於可以破了。我坐在那邊去,請幫我送被檸檬水過來。”

我說:“好,我先去收出臺的錢,等等我。”

後來傑叔叔說,阿運前次出了糗事,這次傑叔叔做足了功課,交待他怎麽做男公關。阿運不笨,計算機專業畢業,只是癡迷電腦把自己弄得有點癡呆。

阿運說:“我為什麽要去做男公關?”

張國軍說:“可以賺錢啊。那些富婆很肥的。”

阿運有點抓狂了:“是啊,錢也有肉也多,年紀那麽大。”

呂峰說:“富婆比小姐安全隱患方面要強些。”

阿運還是不答應去。

傑叔叔就說:“你是不是玻璃啊,還是沒膽子去?”

阿運一下子被激怒了:“去去去,要怎麽做?”

大家一齊指向傑叔叔:“傑伢子帶你去!”

傑叔叔傻了:“我沒做過也沒有去過啊。”

張國軍說:“你是泡吧高手,你會不懂行情?”

行情傑叔叔當然懂,其實呂峰他們也懂,都常來。

傑叔叔打電話給阿運:“談好了沒有?”

阿運一邊起身一邊捂話筒說:“一個星期,十萬。”

這麽值錢?我吃了一驚。傑叔叔說:“那就答應啊,我在這邊看了一下,貨色不錯,別磨蹭了,我替你請假。”

阿運說:“我有點怕怕。會不會騙人?”

這肯定不會,這家酒吧的信譽還是有的,這裏是會員制。阿運又說:“會不會*超強的呀?”

傑叔叔惱了:“我哪裏知道啊。別去了!”

阿運趕忙說:“去去去,去還是去,看見那堆錢,壓力就大了呢。”

我看見那女人不停地向阿運招手,要他過去伺候,就提醒傑叔叔說:“拿蛋白質換銀子,擔心滾一邊。把錢交給吧臺,然後去做生意。”

傑叔叔說:“你轉過身看看,客戶著急呢,別磨蹭了。”

阿運說:“嗯嗯,對了,我還有年假。你請假的時候只要一天事假四天年假兩天周末。”

傑叔叔罵道:“十萬塊呢,你還在乎那點全勤獎?”

我把一杯水放到傑叔叔面前,然後在對面坐了下來,笑著說:“你這個中介抽多少傭?”

他騰地站了起來,說:“咿呀,我怎麽忘了這個茬呢?”

我有些奇怪了,說:“看起來先生不是做這一行的嘛。做什麽的?”

他連忙制止我,說:“叫哥。”

我招手要他坐下來,說:“覺悟吧,人家兩口子已經走了。回頭你跟他要還差不多。”

他端起水一口吞了下去:“悲劇了。”

我說:“幹嘛呢?”

他說:“他是宇宙無敵超級小氣鬼。不行,我得要十帕(10%)。”

淩晨兩點,我和傑叔叔纏綿著推*間的門。我含糊不清地說:“大叔。”

他好像感覺受到了侮辱,全身冰冷,放開我的嘴唇說:“哥有那麽老嗎?”

我吃吃地笑了,然後三下兩下就甩掉衣衫鉆進洗手間。

第二天下午我起床又要去上班了,他跟我說:“別去上班了。”

一夜情對我來說很正常。我邊穿衣服邊說:“你養我啊。”

他沒有吭聲。夏露撇撇嘴。

受到嘲弄的他只好說:“那種班,也不正經啊。我幫你找個正常的工作養自己啊。”

我笑笑說:“沒有不正經的你們這些男人,哪裏有我們不正經的地方?”

他說:“這個題目太大了,我管不著。我只要你別去上班了。”

我倒入他的懷裏,笑著說:“放心,這裏的鑰匙我拿了。我已經把這裏當著家了。”然後爬起來往外走,說:“蔻蔻的密碼你記得嗎?記得幫我收菜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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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到這裏,夏露的手機響了。

夏露停止了講述,她掏出手機按下接通鍵,說:“餵,歐麗莎。——好啦好啦,我們馬上過來。陳雨果才找到老虎鉗。——好啦,馬上動身。”

我站起身子,說:“我們先那邊幫忙吧。晚上再聽你講故事。”

夏露也下了床,當著我面穿衣服。她說:“傑叔叔其實不壞。”

我隨口說:“你那麽有愛,近朱者赤麽。”

夏露擡起頭對我說:“他是不是跟你說孤兒院的事了?”

我點點頭。

夏露嘆了一口氣,停下手裏的動作說:“沒有了他,每個月的捐款不知道怎麽辦了。”

我現在沒有那個能力,我都是靠爸媽提供生活費。我跟夏露說:“咱們都掙稿費吧,這是要量力而行。我們現在去弄無人小攤,也是為了天馬孤兒院啊。”

夏露轉身抱住我,說:“你真的不在乎我懷孕了?”

我笑笑,說:“傻瓜,我昨天就跟你說了,我既然願意接受你,我當然在乎你肚子的寶寶啊。我要養他啦。你放心啦。”

夏露說:“傑叔叔走了。走了也好。我們自己掙錢養。”

我兜裏的手機又響了,這個歐麗莎真的是個催命鬼。

我兩手不空,於是擡起手,把口袋讓給夏露,要夏露幫我接聽。

夏露摸出我的手機,按了接通鍵,只聽見歐麗莎在電話裏大喊:“老公,快點!”

那一刻,我楞了。夏露也楞了。我們倆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。

歐麗莎在話筒裏繼續大喊:“老公!老公!你再不過來,我殺了你!”

接著哢嚓一聲掛了電話。

我們還在原地。過了半晌。夏露把手機塞進我的口袋裏,然後拉著我出了門。

有些事情真的說不清楚。比如歐麗莎的這個電話,很正常的一個電話,很正常的感情流露,然而卻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壞事。

這怎麽能怪歐麗莎呢?她不知道我和夏露的關系啊。平日裏,她也是老公老公地叫著啊,女生不都是這麽叫自己的男朋友麽?

這事要怪只能怪夏露,因為任我怎麽解釋,她都堅持要把孩子打掉。

我當時正好和葉家萬蹲在地上敲釘子。夏露瞅了空子,趁葉家萬去拿釘子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,她突然竄到我的身邊說:“陳雨果,你真心愛我麽?”

那神情很認真。我說:“你別逗了。這事早就說清楚了。”

夏露說:“那好。既然愛我,那麽我的決定也是你的決定啦。”

我舉起錘子,壓低聲音說:“堅決擁護堅決執行老婆大人的英明決定。”

然後繼續用錘子敲釘子。

夏露想了想說:“那好,明天陪我去打胎!”

我一下子楞了,手裏的錘子偏了,狠狠地砸在我的左手背上,痛得咬牙切齒。

我摁住手背,但是血還是流了出來,我一陣眩暈。我喊歐麗莎過來幫忙。歐麗莎跑過來也嚇了一跳,到處找紙巾想幫我擦血跡,我說:“沒事啦。天氣冷,很快就會凝固的啦,來幫我拍個照片吧,紀念紀念。”

歐麗莎不理我,一路小跑去找來創口貼。包紮了一下之後,我把貼滿創口貼的手背拍了下來,存為“驚”。

我花了大半個晚上問夏露要理由,她也不說,莫非是擔心連累我?還是想輕裝上陣和歐麗莎競爭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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